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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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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有些領域,是即便生活了很久的夫妻都無法踏足的地方。

尤其是在已經有了兩個寶寶,而且都結婚了多年的夫妻之間。而妻子這一方,婚前明明還只是一個單純的女生。

不知不覺,她好像逐漸學會了不得了的東西。

一言蔽之,羞恥心爆棚。

以為平日裏夫妻間在床上正常的袒胸相見,已經是廉恥心遇到的最受挑戰的事情了。

然而,因為不小心在溫習空乘知識時而睡著的溫恬,被陶已懲罰戴上了狗狗耳朵頭飾的樣子,讓她羞得眼眶都濕潤了。

“我只是稍微趴在桌子上,休息了幾分鐘……”溫恬企圖博得這位拷問官的同情。

結果是一身斯文禁欲制服裝扮的陶已,用修長的食指溫柔地擡起她的下頜說,“為了你重返職場,還是不要為自己開脫找理由比較好。”

他的聲音也明明和平時沒什麽兩樣的成熟平靜,但眼神裏卻掩飾不了一種玩味的體貼。

溫恬委委屈屈,戴上狗狗耳朵的向上看的樣子很有用,對陶已拿起一根手指,“就一次,下一次我再也不會了。”

“好吧。”陶已好像心軟了一樣。

如果是這樣想,可就大錯特錯了。

溫恬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是中了丈夫的計。

或許陶已心裏早就想這麽做了,他似乎樂在其中地一笑,“那麽,這次只要汪汪叫兩聲,就饒過你這一次。”

成熟沈穩的男人那好看的淺淺眼角紋,微微彎下。

一切都是自作孽。溫恬只好雙頰發燙地叫了兩聲“汪汪汪。”叫得極為不情願,又害羞地別過臉。

然後,陶已大概是沒忍住。

等到溫恬累得腿軟,就小聲抗議地說,“不是說……你要好好監督我學習的嗎?”

“努力學習也不能忘記鍛煉身體。”事後,要再次趕回去出差的陶已,在臥室裏為自己系上領帶的時候,這樣子說。

溫恬無話反駁,也不得不承認比起繼續回到桌前枯燥的溫習,剛才的事情,或許要更有趣一些。

而陶已這次回來和上一次的不同的是,他那邊負責的案子已經快要完成,用不了幾天就會徹底結束出差。

“就像是剛才的事情一樣,只要順其自然,也許一切就無師自通的沒問題了。”陶已出門,對妻子最後的一句話,“而且,這樣也很令人享受不是嗎?”

溫恬稍怔了一下,耳廓又發燙起來。但在同時,享受這個詞也在她心裏閃爍著。

陶已這次回來的目的,雖然有一點壞心眼。但,在另一邊,他仍然讓溫恬感覺到了那種成熟又不會太刻意的鼓勵。

溫恬說實話,心裏很沒有譜。

已經離開了空乘那麽多年,她現在並沒有信心。而以前就算考試的成績再好,也沒有任何用處。

陶已一定是註意到了她其實有在不安,忍不住會逃避而無法溫習,所以他才沒有讓這件事情上表現得太認真。

享受。是啊,一開始不正是因為喜歡,才想去當空乘的嗎?

要是這句話,不是在腿軟之後聽見的話,溫恬感覺一定會把它當作是重返職場的對自己的最大鼓勵。

陶已還有幾天就會回來。這段時間裏,溫恬仍然會玩游戲,但也留出時間,在教月娥認字的時候,她自己也在旁邊攤開一本空乘有關的書籍,雙手捧著臉頰,趴在旁邊認真地閱讀。

雖然還是有好幾次睡著了,但是溫恬並沒有再讓自己懊惱,只是去拿了杯奶昔,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。總之,她放松了下來。

本來是想等到陶已回來後,再一起學習幾天,溫恬就準備好去航空公司嘗試一下面試。

但是溫恬無意間發現當地的一家民營航空公司,正好最近需要空乘。如果等得太久,溫恬擔心,到時候可能已經名額已滿。

想來想去,溫恬緊張地在鏡子前咬住筷子,最後練習了一下微笑,就出發,來到了這家航空公司的門外。

“有過經驗,回想起來就不會有事的。”溫恬小聲地給自己打氣。

然後,她一鼓作氣地走進去。

來面試的人排在溫恬前面的還有三個,都年輕漂亮,有一個年齡很小,好像大學都還沒有畢業的感覺。

看見她們打扮得很流行款,坐在溫恬旁邊的一個女生,耳廓上的耳墜還特別顯眼。溫恬稍微不自信起來。

原來自己已經闊別外面這麽久了。

“下一位,請進。”從面試的房間裏,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。

坐在最靠裏面的一個長發女人,就起身走到門前,盡管門是開著的也屈指敲敲門,出聲後才走進去。

空乘很註重儀態,看來怎麽進門的儀態也應該會被考核進去,溫恬緊張地心想。

隨著排在前面的人都進去後,終於輪到溫恬的聲音傳出來後,她立刻就站直,答應了一聲。

沒關系的。溫恬暗中讓自己盡可能放松下來,但就在走進門的一刻,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設一下子崩塌了。

“以前有過空乘方面的經驗嗎?”負責面試的一個女人,開口問。

溫恬忘記了把簡歷拿過去,視線正忍不住地盯在了這個女人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身上。

是他。劉機長。

那個騷擾過溫恬的機長。

他怎麽會在……

下決心想要舍棄的過去陰影,一瞬如潮水般湧上心頭。溫恬感到缺氧,也許是大腦部分變得供血不足,身體稍微站不穩。

“請問?”面試的女人再次開口,溫恬才回神過來。

她只是機械般地給出了手裏微微攥出形狀的簡歷,在三個面試官都低頭翻開著的時候,盡管身後就是座位,溫恬也還是站在那裏。

過去了那麽多年,也許劉機長早已經不認得她了。溫恬猜想著,因為看起來,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的反應,只是像對待其他人一樣,看了看簡歷,提問了幾句。

溫恬如實地回答了幾句,直到旁邊的一個面試官問:“那麽,為什麽會離開之前的公司呢?”

罪魁禍首就坐在眼前,溫恬回答不出來。溫恬的猶豫,似乎對面試官來說,造成了一定負面性的判斷。

他們提筆寫下了什麽,然後女性的面試官就對溫恬說,“可以了,我們會考慮的,請回去等通知。”

“謝謝……”溫恬心灰意冷地走出了這家航空公司的面試房間。

她覺得恐怕這次面試,要泡湯了。

而且在看見劉機長也在這裏後,溫恬也更是心情覆雜起來。

她在回家的路上,坐在車裏拿出手機,因為剛才面試前太緊張而沒有看到,陶已發來的鼓勵消息。

“開心最重要。”

依舊是有意不會給她壓力的鼓勵。溫恬想到這幾天,在這件事上與陶已聊得很歡,並且還讓他監督的溫習經過。

她身體靠在了出租車的後車座上,看去窗外好像多雲的天氣。她說不出口。

還有兩天,陶已就要回來了。已經把空乘有關的資料,隨意扔到桌底下的溫恬,雙腿交叉地坐在電競椅上,正打著游戲中激烈殺敵。

“這人居然開掛什麽的,有沒有錯啊?”溫恬對著屏幕生氣地說,身體隨著按壓手柄而擺動不停。

隨著游戲裏這一局的隊友很不給力,而被幹掉後,溫恬說了一句可惡地把手柄摔在桌子上。

只是又回到了平時不再準備做空乘的時候而已,溫恬拿起放在旁邊的可樂,為剛才激烈的嗓子滋潤了一下,咕嘟咕嘟下肚。

就在這時,被她用力放下大瓶可樂的瓶身震流下的水珠,被一旁的手機屏幕映得閃爍起來。

是一條消息。

來件人是未知號碼。溫恬隨意地一瞥,察覺什麽,又拿起來仔細地看了看。

發來消息的人,是當地的航空公司。

溫恬很疑惑:“我……通過了?”

她沒想到還會再來到這家航空公司。畢竟,那天的表現,居然會讓她通過什麽的,實在令人難以置信。

“到底,是為什麽?”溫恬沒有立刻把這個喜訊,告訴給陶已。

但她還是準時走進了乘務長的房間,那天來面試中另外還有兩個人,也在這裏更早地等候。

乘務長簡單交代了一些事情,有一個沒有過經驗,但是成績和儀態都很好才被選入,因此要參加培訓。

另外一個人和溫恬一樣,都是有經驗的乘務員。乘務長根據過去的飛行資歷,讓那個人直接負責兩艙,又看去溫恬:“你負責普通艙,沒問題吧?”

“嗯。”溫恬以前實際上是負責兩艙,現在的職位相當於降級了。不過,能通過就已經是很幸運了。

她只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通過。離開乘務長的房間,溫恬在走廊裏正好碰上了劉機長。

他在和旁邊一個年輕的乘務員說笑著什麽,就要迎面而來。溫恬稍稍無措地呆在那兒,直到擦身而過。

好像沒有被他特別在意,溫恬這才安心下來。

但是時隔多年再看見劉機長的樣子,溫恬因為想起他騷擾時的表情,還是會接受不能。

正要先去找人交接一下工作事務的時候,溫恬的身後,劉機長開了口:“你是那個新來的,對吧?”

聽見他的聲音,溫恬渾身起了一陣惡寒。她慢慢地轉過身,茫然地點頭。

徹底看清楚了劉機長的樣子,溫恬就看見他意味不明地一笑。

“新人,要加油哦。”劉機長的語氣裏有股令人不舒服的感覺,也只說了這一句話後,就跟旁邊的乘務員繼續有說有笑地走了。

溫恬直覺上,懷疑劉機長其實早就認出了她。

也為此,溫恬雖然順利通過了面試,成為一名乘務員,但內心卻怎麽也無法高興起來。

當天晚上,公司裏正好為了新人能夠融入,而在附近的一家酒店裏舉辦了迎新會。

職場上的敬酒文化雖然在表面上已經少了很多,但是真想要在公司裏過得舒服,還是要適當的討好上司。

酒上了一輪又一輪,劉機長似乎和以前一樣,很喜歡年輕漂亮的乘務員,並十分熱情於讓她們喝酒。

包間裏大概有十幾個人,裏面比劉機長職位高的人只有一個。

溫恬一開始並不想來參加迎新會,但乘務長特別對新人們說過,工作表現和對公司的投入,都會列入職位上的考核。

換句話來說,溫恬要是不來參加就會被認為是對工作的消極態度。

她於是只能不引人註目地躲在酒會的角落,默默地一個人吃菜就好。飯菜一點也不好吃,而想要吃的肉,也放得離她比較遠。

然而,劉機長還是好幾次看過來,說,“別這麽怕生嘛,再喝一杯,喝一杯啊。”

溫恬想要推辭,但是奈何場合不允許。她只能一次次飲下,而劉機長還是不罷休。

他被旁邊一個年輕的乘務員,用筷子夾著紅燒豬肉餵進嘴裏,邊嚼得滿嘴是油,邊高高在上地說,“你能通過面試,可是我的功勞啊,你可要好好感激我才是。”

溫恬感覺胃不太好受起來。下意識用手臂捂著肚子,她擡頭看見,劉機長又把酒杯給盛滿了。

“不表示表示?”劉機長扯起嘴角一笑。

溫恬想要吐,咬起嘴唇。這樣子……不就還和以前在的公司一樣了嗎?

現在,她也終於看出劉機長,之所以會讓她通過面試,實際上是想利用職權來報覆她。

旁邊一個老道的乘務員,大概是同情溫恬,就笑著摸摸劉機長的肩膀說:“別這麽偏心,怎麽只給她倒酒啊。看,人家都醉了。”

不行,不想再回到那個時候。溫恬忍不住地起身,突然就在大家沒反應過來下,跑出了包間。

溫恬用一只手捂著嘴,想知道洗手間的位置。她意識到,這種想吐的感覺,並不是來自於酒精作祟,而是心理上的。

陶已。而溫恬沒有想到,這個時候心裏也只是響起了這個名字。

像在走廊裏看不見而一頭撞去的溫恬,渾身顫抖下,剛條件反射地往身後退。一雙修長的手,輕輕地握住了她的肩膀。她擡頭,看見是陶已。

他用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,“怎麽,才幾天不久,就不認識你老公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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